段京华派人清点了一下自己剩下的人,精锐先锋军还剩下两万多,但能战的只剩下一万出头,其他人被那飞禽咬过虽命大未死但四肢僵硬不能行动,已然是上不了阵了。而驻防军团和民夫几乎跑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不到一万人。段京华知道这些杂牌部队可能伤亡并没有多少,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聚不起来了。
在他身边的我则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那李兰不见了。今天发动如此突然的进攻,李兰作为勾族重要人物肯定得先跑,不然误杀了她咋办?
看着眼前这败军惨象,段京华心头滴血,这可都是他带出来的生死兄弟啊!
“王爷,这小县城人少,征不到粮食和民夫,而且城墙也矮,我们还是退到最近的边城那边休整,整合散兵再图征战吧。”边上的段斌见王爷一脸不甘心,出言劝道。虽然输在对面的旁门左道上他也很恼火,但形势比人强,这时候不宜和对面硬碰硬了。
“不!我们今晚就去突袭军屯城!”段京华说的斩钉截铁。
“可——”
“没事的,段护卫,他有招的。”我在边上说了一句,段斌立马一脸厌恶地别过了头,我有那么恶心么?
不过相公的心思我倒是知道。有了火药,城墙就相当于不存在。在没有城墙,又是突袭的情况下,凭借一万先锋军打勾族几万老弱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勾族的人见到相公今日损失惨重,肯定不会料到相公还有胆量当晚袭城,防备上肯定松懈了许多。
说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搞庆祝宴会呢。
其实李瑶还真没猜错,这会儿的李兰(真名兰香)和她哥哥兰古这会儿就是在和族人大肆庆祝。勾族人几十年来被大越撵得像丧家犬一样,这会儿咸鱼翻身打了个大胜仗,不嘚瑟才怪。
“我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儿太松懈了。”看着放肆欢饮的众人,兰香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会儿大家都很累,都想放松,但毕竟段京华的人马还没有完全被击溃,现在庆祝会不会……
“没关系,段京华大军早已散落在这方圆百里的地方,一晚上的时间他能聚回一万出头的人来就不错了。再说我们坐拥坚城,对面又刚刚打了败仗士气低落,这会儿能打过来才怪。”
“也是。”听哥哥这么说,兰香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依段京华的性格他也不会作出鲁莽反击的事,他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舔舐伤口,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么想着的兰香,并不知道现在段京华的大军已经到了他们城墙外不远的地方埋伏下了,而且一股抬着火药的军队已经在他们城墙脚下挖起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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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说王爷三番四次被那妖女触怒,咋就没把那妖女杀了呢?”一个掘地道的士兵趁休息时和同伴闲聊道。
“我也不知道,但可能王爷就喜欢那个调调吧。你想,李铁那个狗东西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在咱们这边活得还不如狗,咱们王爷该多高兴。”那个士兵边搬炸药边道。
“也是……但那妖女既然知道自己日后没好日子过还不赶紧自寻了断也是够蠢的,要换做是我早就自己抹脖子了。”
“就是,谁都知道王爷最爱李凤姑娘嘛。”
……
一番忙活,火药放得了。领头人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着引药抱着头跑出了地道。城楼上的勾族小伙伴还正在看风景呢,只听得“轰隆”一声,之后便是地动天摇,在他们眼中坚若磐石的城墙赫然烂出个大口子来。
还没等勾族人回过味儿来,一阵阵喊杀声冲天而起,霎时间一群群怒吼着的大越军从城墙缺口处鱼贯而入,瞬间淹没了整个城楼。
城门和城墙处的守军拿起兵器想要奋力抵抗,但要么是喝了太多酒拿不稳刀,要么是三三两两不成阵形。总而言之他们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抵抗就像一粒沙掉在大海中,没掀起一点儿涟漪。
本来城墙外有巡防营巡逻,陷落的也不会那么快。但架不住勾族人今天高兴啊,一高兴,巡防营也给放了假,突破了城门就真的变得畅通无阻了。
抓了几个舌头,段京华逼问出了勾族人大军现在的位置以及“真神”的秘密。勾族人现在都在城中央的谷场狂欢,而那飞禽(也就是真神)就被盖在谷场厚厚的谷堆中,用的时候才往外拿。
好么,这害人的人和禽兽都在谷场里。这倒是省事,他一个突袭不就一锅端了?
段京华没有犹豫,指挥着先锋军一路狂奔直入谷场,当他到达谷场时一干喝得歪七扭八的勾族人惊得七魂全无,而端坐于中央的兰香和兰古更是吓得脸颊煞白。
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的城墙到底是如何被突破的,当然,现在就是想通也没什么意义了。
因为他们的族人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先锋军杀得血流成河了,一个个勾族兵哀叫着拼命,可醉酒加器械破烂的他们哪里能敌得过先锋军。没一炷香的功夫,整个谷场已是血流漂杵、死尸遍地。
不是没人想放出“真神”来和先锋军同归于尽,只是这“真神”管理严格,装它们的笼子的钥匙每天都要定时还给族长。而这会儿兰古把钥匙放在了自己在城中的寝室密室内,根本没带在身上。没了钥匙,对着精铁打制的笼子,勾族兵想打开也是有心无力。
很快,抵抗的勾族人就被杀了个精光。一些勾族老弱想要投降,却被杀红了眼的先锋军一律格杀。到最后,只剩下几名王族亲卫护卫着兰香和兰古,被上万先锋军围了起来。
“李兰啊李兰,不,应该叫你勾族公主兰香吧。”段京华狠狠地瞪着一脸坦然之色的兰香。“你知道,本王最痛恨背叛!”
看来李兰妹妹马上也要面临和我一样的处境了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终于不是最惨的了!说不定段京华也会像搞我一样把李兰撸到王府里天天虐身虐心,这样我身上的火力不就被分担了么?看她面色红润肌肉健康的样子,打胎水牢鞭刑断腿之类的应该扛得过去,估计能受个十年八年的虐,我正好趁机攻略相公,岂不美哉?
再说了,她一个间谍混的比我这个正牌王妃好本来就是个怪象嘛,现在也是该矫正过来的时候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即将被虐成窦娥的李兰,心中没有一丝同情,甚至连她手里捏着我爹的短这要命的事儿也忘了……
完了,勾族复兴的希望,完了……
兰香一脸坦然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后手,而是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身死族灭的可悲命运。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抬起头,兰香本想狠狠回瞪段京华一眼并给自己剩下的族人留个遗言,可就在这时李瑶那春光满面的笑脸却一下印入了她的眼帘。那笑容是那样灿烂、那样阳光,简直……简直想让她现在就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割下来喂狗!
再想想之前的突袭,不就是李瑶这个神经病发癔症,自己的人才失败的么?若非如此,自己的人早就把段京华大卸八块了,哪会有今日之败!
哼,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段王爷这话说的好,我也最讨厌背叛的人了……只是段王爷你可清楚,大越这边最大的叛徒,可不是我这个内奸哦。”
我的笑容渐渐消失……
段京华来了兴致。
只见兰香从边上亲卫背着的包裹里掏出了李铁的私印,外加皇帝给他写的保书,还有李铁在被他们俘虏时亲手写并画了丫的契约书三份证据,默默递到了段京华手中。
我虽不知道另外两样儿是什么,但那私印我可是见过的。霎时间我的心便拔凉拔凉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一份信还能说是勾族人找人伪造的,但这相府的私印有品级的文武百官可都是见过的,这可是铁证啊!
段京华接过证物打量一眼,嘴角弯出一个在李瑶看来及其危险的弧度。说实话,如果附近没有其他人,他简直要兴奋得手舞足蹈了。
这三样儿,哪一样单拿出来都能完美证明李铁的通外族行为,更何况全部?有了这些东西,就算皇帝能既往不咎,原谅李铁的背叛,朝中大臣和大越百姓都不会放过这条里通外国的老狗!
“那个……那个……相公,你说过要……要放过爹的……”
我鼓起了全身勇气,拦在了相公身前,还十分作死地伸出手去想要扒拉相公手中的那三件信物。
结果显而易见,我被他一脚踹开,重重倒在了边上的一个谷堆上。我强忍疼痛,想要挣扎着起来再和他理论,却被边上的段斌死死拉住。
“王妃,你别找死啊,这会儿王爷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到李瑶被无谓虐待……虽然她是李铁的女儿,虽然在她身上搜出了勾族的罪证,但无论是从平日的表现看,还是从紧要关头的言行看,这个被骂作妖女的王妃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坏人。
“你放开我!我要和他理论!他说过要放过我家人的!他说过的!”
我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开段斌的禁锢,可他那结实的肌肉岂是我这个弱女子能抗衡的。
“段京华,你说过的!”
听着背后李瑶发出的悲鸣,段京华没有回头,跟着身边的亲卫一同走出了谷场准备清理战场。
他面沉如水,心中却不平静。
那该死的承诺,本来不就是诈李瑶的么?可……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背叛她时,自己心里竟会感觉到一阵阵发闷,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紧紧捏着他的心脏。
是因为背叛的负罪感?不会,他本就是将军,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欺骗的事他做的多了;是因为大仇得报?不会,大仇得报是喜事一件,他又怎会难受?
渐渐的,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答案,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是因为李瑶,李瑶这个人。
被虐后笑颜以对、被冤枉时不辩不语、被施舍时感激涕零……李瑶这一切反常到了极致的行为,不仅改变了她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感染了他。
看着李瑶那张笑脸,听着那句渐渐已不再违和的“相公”,他早已将这弱女子是他仇人这件事渐渐淡忘……
毕竟,哪会有天天笑着照顾你的仇人呢?
“我会放过你!”
喊出这句赎罪般的话,他仿佛逃避什么似的,快步疾行,眨眼间便消失在李瑶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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